第2章 坑洼的苹果

陆铭站在医院走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刚才在街头卖唱赚的钱还带着体温，交完住院费却已经所剩无几。

“系统，显示当前人气值。”他在心里默念。

【宿主：陆铭】

【人气值：892点】

【唱功：70（业余高手）】

数字比刚才又涨了一百多。

这金手指来得真及时，要是没这系统，他今晚怕是连心凌的住院费都凑不齐。

病房里，心凌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纤细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手术很成功，只是医生再三嘱咐她不能受到刺激。

“记住啊，情绪波动不能太大，要按时吃药。”医生合上病历本，“有什么不舒服立刻按铃。”

心凌突然开口：“医生，今天帮我打急救电话的人呢？”

医生愣了一下：“哦，那个小伙子啊。他去社工部登记了，不过听说后来又走了。”

“走了吗……好的，谢谢医生。”

病房门关上后，心凌失望地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

黑夜中的月亮亮得刺眼，像是和她一样的孤独。可它至少还有星星作伴，而自己却始终是孑然一身。

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对吧！带着先天性的心脏病降生，爸爸妈妈也早就嫌弃她，各自组建了新家庭。

她就像是个多余的人，又只是一个人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心凌攥紧了被角。或许哪天自己突然消失了，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反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在乎她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你醒了啊？”

一个胡子邋遢的年轻人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虽然衣着破旧，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

“你……没走？”心凌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尾音微微发抖。

陆铭手忙脚乱地把水果袋放在床头柜上，苹果差点滚出来。“我买了点水果，路上耽搁了。”

“介绍一下，我叫陆铭。”年轻人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

心凌眨了眨眼，一滴未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叫心凌……今天谢谢你。”

陆铭穿越过来之前就是个死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孩子聊天。

他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白炽灯照得他后颈发烫，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滑。

心凌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陆铭感觉后背都湿透了，这可比站在马路边赚钱难多了。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陆铭突然说道，拿起的水果刀就像是抓住的那一颗救命稻草。

刀锋在果皮上打滑，差点削到手指。该死，原主这身体肌肉记忆怎么不包括削苹果？

“噗嗤——”心凌突然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对不起，我不是在笑你……”

陆铭抬头，正对上她弯成月牙的眼睛。那一瞬间，病房惨白的灯光好像都变暖了。

“我技术是有点烂。”他自嘲地耸耸肩，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过去。

“谢谢。”心凌小口咬着苹果，牙齿与果肉接触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甜味在舌尖化开，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别人专门为她买的水果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很快又陷入尴尬。陆铭不由的望向窗外，不自觉地哼起前世的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在病房里产生奇妙的共鸣。心凌猛地抬头，苹果停在嘴边。

这旋律……她从未听过，却像一根细线，轻轻扯动她心底某个角落。

歌声戛然而止，陆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走神了。”

“你能当我那颗最亮的星吗？”心凌轻声问道。

陆铭愣住了：“什么？”

心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没什么……我说你唱歌真好听。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陆铭仔细检索原主的记忆，2009年的时间线上确实没有这首歌。说是来自2011年的逃跑计划乐队也不合适。

更奇怪的是，虽然历史发展轨迹与前世地球几乎一致，但在音乐、文化方面却有着微妙的差异。

前世那些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在这个世界竟然寥寥无几。

“对的，是我写的。”他厚着脸皮承认了，反正这世界又没人能拆穿，就当是穿越者福利了。

心凌的眼睛亮了起来：“真好听……能再唱一遍吗？”

陆铭清了清嗓子，完整地唱了一遍。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清亮的歌声在病房里缓缓流淌。

歌声中，两颗孤独的心不知不觉靠近了。

“我天生就有遗传性心脏病。”心凌抱着膝盖，指节抵着下巴轻声说道：“爸妈在我十二岁那年离婚了，各自有了新家庭和孩子……”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下垂，但眼睛却很平静，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考上财经大学会计专业。靠着奖学金和代账打工的钱，勉强能应付医药费……”

心凌苦笑着指了指胸口，“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我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陆铭的心揪了起来。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也讲起了自己（原主）的故事：“我也是孤儿，也是在福利院长大。从小就喜欢音乐，后来在很多好心人资助下读了魔都艺校……”

他想起原主的记忆，那些被拒绝的demo，那些紧闭的大门。

“本来以为能靠这个出人头地然后回报社会，结果写的歌没人要，只能当流浪歌手混口饭吃。”陆铭自嘲地笑了笑，“昨天在街头看到你晕倒在路边……”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却不再令人尴尬。

监护仪的“滴滴“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陆铭……”

心凌的手指绞着被角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垂下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楚：“既然我们身世都这么像，不如……我们一起……一起……”

“好啊。”

陆铭抬头，正对上她倏然亮起的眼睛——那里面像是有人突然擦亮了一根火柴，在黑暗里“嗤”地燃起一簇光。

女孩笑了。

那笑容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明亮。

【叮！情感羁绊建立成功】

【人气值+200】

【获得新技能：心灵共鸣（初级）】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他忽然想起刚才哼歌时，心凌眼中闪动的光。

「心灵共鸣（初级）：通过音乐传递的情感将提升10%人气值获取效率。」

窗外传来几声零星的掌声。原来走廊上有护士驻足听完了整首歌，正红着脸快步离开。

系统界面又跳出一行小字：

【听众传播度+15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