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登门

治安署，也就是……

警察。

林默想不明白，警察突然来他们家干什么。

难道是林青青又在校外惹事了？

林默一边想，一边转动把手，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探出脑袋问道，同时打量着门口那两人。

站在左边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黑色正装，衣角和袖口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十分齐整。

他脚上踩着双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脑袋上顶着三厘米的寸头，每一根头发的长度几乎都一样。

精致。

这是林默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觉得这个人要么是有洁癖，要么就是有强迫症。

而在中年男子的右手边，站着一位长相姣好的年轻女警察。

林默注意到她的唇瓣十分性感，上唇微微翘起，看起来就像是一直在微笑似的。

同时，她还有一头及腰的淡黄色波浪卷发，身穿一件黑色外套，长度刚好盖住挺翘的臀部。

紧绷的双腿上则是套了条哑光肉色丝袜，以及一双棕色过膝长筒靴，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性感的风韵。

在林默打量他们时，两人的目光也在审视他。

“你应该就是林默吧，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配合。”中年男子缓缓道。

“有事要找我？”林默眼神疑惑。

年轻女子适时开口，笑吟吟说道：“不先请我们进去吗？”

“好吧，还请稍等一下。”

林默点了点头，随后啪的关上了门。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将地上的蜡烛迅速收了起来。

而在收拾法阵的同时，林默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这两人上来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看来事先已经做过背调，他们要找我了解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难道说，跟刘大爷的死亡有关系？”

伴随着这样的困惑，林默重新打开了房门。

“抱歉，家里有些乱，我刚刚才睡醒，还没来得及收拾。”

林默不好意思地说道，领着两人走进客厅，然后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趁他倒水的功夫，中年男子快速打量着屋内。

在看到沙发上随意散落的衣物后，他的眉头顿时微微皱起，有一种想要过去将其全部叠好的冲动。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将这股冲动按下，对着年轻女子使了个眼色。

年轻女子微微点头，旋即笑着说道：

“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

“当然不介意。”林默端着水回答道。

年轻女子嘻嘻一笑，双手插在兜里，踩着靴子慢悠悠的朝卧室走去。

林默则是坐到了沙发对面，隔着茶几抬头看向中年男子。

“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今早接到群众举报，说是你们小区有精神病人出没，所以来找你核实下情况。”

精神病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默眼神愕然，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警官，我没有见过精神病，你们应该找错人了。”

“哦？是吗？”

中年男子看着林默的眼睛，目光深邃如墨，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在上面划动数下，打开了一个视频，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林默。

这视频一看就是偷拍的，画面抖动的很厉害，像素也模糊不清。

不过，林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的人。

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随着视频逐渐播放，能看到林默一个人坐在石墩上，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呵呵傻笑，嘴里还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这幅诡异的神态，再加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确实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正常。

要不是林默知道自己是在跟刘大爷下棋，他怕是都要怀疑自己是得了精神病。

但问题就在于……

视频里压根儿就没有刘大爷。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中年男子不疾不徐的问道，同时他不动声色的挪了下茶几上的杯子，让其和另一个杯子的摆放保持一致。

“我没什么解释的，但我绝对不是精神病，我只是前不久突发高烧，还有些后遗症而已。”林默摇头道。

他没有把刘大爷鬼魂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如果真的这么说了，怕是更容易被人当成精神病。

“我生病后家里人一直在照顾我，她们可以证明我的神智是清醒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林默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样的后遗症？”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眯起双眼继续提问。

“只是偶尔会产生一些幻觉。”

“幻觉？能具体说说吗？”

中年男子盯着林默，目光中似有一缕深意。

“警官，这应该是医生的职责吧？”

林默不答反问道，心底悄然升起一抹警惕。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儿。

对于白云区治安署的所有警察，林默可是非常熟悉的。

由于林青青的小刀会经常在校外搞事，林苑又工作忙碌无法事事处理，故而他也算是半个治安署的常客。

可这两人却是陌生面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再加上中年男子来之前做过背调，可来之后却对他的病情表现得很关注，更是让林默感觉有问题。

但就在这时候，年轻女子从卧室内走了出来。

她对中年男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的问话结束了。”

中年男子忽而这般说道，他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这就完事了？

林默眼神闪烁，越发觉得有问题。

但既然两人要走，那他也不会自找麻烦。

他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做，巴不得这两人赶紧离开。

“慢走。”

林默推开门，将两人送出了屋外。

但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中年男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林先生，如果你还能看到幻觉，最好是直接联系治安署，而不是去医院。”

说罢，他顿了顿，缓缓摇头道：

“医院可解决不了你的麻烦。”

嗯？

听到这话，林默不禁身子微怔。

但中年男子并未再过多言语，带着下属迈步走下楼梯。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林默的视线中。

林默回到屋内，依旧在琢磨中年男子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说的是麻烦，而不是病情或者后遗症。

“我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被诡异缠身，莫非这两人知道关于诡异的隐秘？”

林默眉头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但在短暂的思量过后，他还是提起外套准备出门。

相比于这两个不对劲儿的警察，林默更愿意相信他自己精修的道法。

……

……

临江小区门口，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出。

周霖坐在驾驶位，靠着真皮座椅，单手握着方向盘。

他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年轻女人，神色严肃的问道：

“潇潇，情况怎么样？”

“有些不对劲儿。”

白潇潇翘起靴子，伸出手将那头波浪卷发从脑后拨到胸前。

“我在他的卧室内发现了墟界力量的渗透，但是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墟界的残留痕迹。”

“嗯？有这种事？”

周霖双眉微挑，语气疑惑。

他稍作沉吟，旋即继续问道：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咱们夜幽宫的内部档案没有任何记载。”

白潇潇鼓着腮帮子，模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她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外面的糖衣，然后捏着白白的奶糖递给周霖，笑嘻嘻问道：

“队长，你吃糖不？”

周霖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抽搐道：

“别搁这儿装了，你明知道我有洁癖。”

“我这不是给上司献献殷勤嘛。”

白潇潇摆出了一幅委屈可怜的模样，但她伸出去的手已经光速收了回来。

“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哈。”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随后伸出舌头舔了下指尖的奶糖。

“少吃点糖吧，小心得糖尿病。”

周霖皱眉道，接着重新说起了正事。

“墟界力量的渗透到什么程度了？”

“目前是三级渗透，我估摸着要么是今晚，要么是明天，这个林默一定会进入墟界。”白潇潇正色道。

“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吗……”

周霖目光直视前方，嘴里发出轻声呢喃。

“盯着他，要是他能从墟界活着出来，你就再上门一趟。”

“没有这个必要吧？”

白潇潇收起脸上笑容，疑惑道：

“普通人进入墟界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我不认为他能有机会活下来，队长你很看好他？”

“谈不上看好。”

周霖摇了摇头，皱眉道：

“我只是觉得，这小子跟别人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