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色黎明与暗涌之潮（下）

黎明的微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漩涡鸣人用沾满草药汁液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敷好草药的纱布贴在鸣子肩头的伤口上。

伊鲁卡留下的医疗手册摊开在身旁，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被他翻得卷了边。

“查克拉...引导...“鸣人结结巴巴地念着手册上的术语，蓝眼睛里满是困惑与倔强。

他试探性地将手掌悬在鸣子腹部上方，回忆着伊鲁卡示范的动作，笨拙地结了一个“未“印。

一丝微弱的淡蓝色查克拉在他指尖亮起，随即像风中的烛火般摇曳不定。

鸣人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拼命维持着这缕脆弱的能量。

这是他第七次尝试了，前六次都以查克拉失控告终，有一次甚至差点灼伤鸣子的皮肤。

“再来...一定能行...“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个孩子。

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那缕查克拉再次不受控制地炸开，化作几点火星消散在空气中。

鸣人懊恼地捶了下地面，指关节擦破了皮也浑然不觉。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连最基本的医疗术都用不好。“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鸣人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宇智波佐助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黑发下的写轮眼泛着不祥的红光，苍白的脸上带着讥讽的冷笑。

“佐助？！你怎么会——“鸣人下意识地挡在鸣子身前，全身肌肉绷紧。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佐助的出现太过诡异。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进屋内，写轮眼紧盯着昏迷的鸣子。

他的目光在那张与鸣人相似却更加精致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在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昨晚...“佐助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迟疑，“是不是你们...“

话音未落，鸣人突然暴起，一拳砸向佐助的面门！“离鸣子远点！“他咆哮着，蓝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佐助轻松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将鸣人打翻在地。

“愚蠢。“他冷冷地说，写轮眼中的勾玉缓缓旋转，“如果我想杀她，你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鸣人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却依然固执地挡在鸣子前面。“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不许你碰鸣子！“

佐助眯起眼睛，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猩红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卷轴扔到鸣人脚下。

“宇智波的秘药。“他语气生硬，“能暂时抑制经脉损伤...算我还你们昨晚的人情。“

鸣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精致的卷轴。宇智波家的秘药？佐助为什么会...

“别误会。“佐助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僵硬，“我只是讨厌欠人情，特别是欠吊车尾的。“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的瞬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鸣人身后传来。

两个男孩同时回头——鸣子的眼皮颤抖着，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一缕鲜血从嘴角滑落。

“鸣子！“鸣人连滚带爬地扑回妹妹身边，颤抖的手捧起她苍白的脸。“你醒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鸣子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湛蓝的瞳孔涣散无神，却固执地寻找着鸣人的身影。她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气若游丝的音节：

“...跑...“

鸣人还没反应过来，佐助的脸色突然大变！

他的写轮眼猛地转向窗外，全身查克拉瞬间爆发！“有埋伏！“他厉声警告，同时迅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炽热的火球呼啸着冲出门口，将几枚袭来的手里剑烧成铁水。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破窗而入！他们戴着刻有飞鸟图案的诡异面具，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根！“佐助咬牙吐出这个字，手中苦无已经与最先冲来的敌人交锋，金属碰撞的火花在昏暗的屋内炸开。

鸣人本能地抱起鸣子向墙角滚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把直取咽喉的短刀。

他背靠着墙壁，将妹妹护在怀中，大脑疯狂运转——为什么暗部要袭击他们？为什么佐助会...

“放下目标，可以留你全尸。“一个冰冷的机械音从正前方的黑影面具下传出。

那人缓缓举起一柄泛着绿光的怪异短剑，“否则，连你一起处理。“

鸣人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目标？他们是为鸣子来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他怒吼着，一只手紧紧搂住鸣子，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空空如也。

没有苦无，没有手里剑，甚至连一张起爆符都没有。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黑影似乎冷笑了一声，短剑毒蛇般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炽热的火线从侧面横切而过，逼得刺客不得不回防。

佐助的身影挡在了鸣人身前，写轮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

“带她走！“黑发少年头也不回地喝道，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东边森林！有宇智波的安全屋！“

鸣人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佐助会帮他们，生存本能驱使他立刻行动。

他抱起轻得可怕的鸣子，趁着佐助牵制三名敌人的空隙，撞开后窗冲了出去！

冷风呼啸着刮过脸颊，鸣人发疯般奔跑着，怀中的鸣子随着颠簸发出痛苦的呻吟。

身后传来爆炸声和忍术碰撞的轰鸣，但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跑、跑——

直到一根几乎透明的钢丝突然从地面弹起，将他绊了个趔趄！

鸣人重重摔在地上，却依然用身体护着鸣子。

他惊恐地抬头，看到第四个戴飞鸟面具的身影从树后转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诡异的弩箭。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妹情。“刺客冷笑着扣动扳机，“可惜团藏大人要的只是活的'钥匙'。“

弩箭破空而来，鸣人绝望地闭上眼睛，将鸣子死死护在身下——

“八卦掌·回天！“

一道清冷的娇喝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鸣人惊讶地睁开眼，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日向雏田！

她雪白的眼眸周围青筋暴起，柔拳的起手式还未收起，那支弩箭已经被弹飞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鸣、鸣人君...“雏田的声音依然细如蚊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请、请跟我来！日向家的巡逻队就在附近！“

鸣人来不及惊讶为什么一向怯懦的雏田会出现在这里，更来不及思考日向家为何要帮他们。

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抱起鸣子，跟着雏田钻入茂密的灌木丛。

身后传来刺客愤怒的咒骂和追击的脚步声，但雏田似乎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

她带着鸣人七拐八绕，很快甩开了追兵，最后停在一处隐蔽的树洞前。

“这里...暂时安全。“雏田气喘吁吁地说，白皙的脸颊因奔跑而泛红。她担忧地看向鸣人怀中的鸣子，“她...伤得很重...“

鸣人低头看着妹妹，心脏几乎停跳——鸣子的呼吸比之前更加微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刚才的逃亡加剧了她的伤势。

“帮帮我...求你了雏田...“鸣人声音颤抖，蓝眼睛里噙满泪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雏田咬了咬嘴唇，突然下定决心般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卷轴。“这是...日向家的秘传药膏。“

她轻声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露出里面散发着清香的绿色膏体，“对...对内伤有奇效...“

鸣人愣住了。先是佐助，现在是雏田...为什么这些平时几乎不交流的同学，会在危急关头伸出援手？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雏田的脸更红了，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昨、昨晚...我感受到了...一股很温暖...又很痛苦的查克拉...“她指了指自己雪白的眼睛，“日向家的白眼...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鸣子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上。奇迹般地，鸣子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就在这时，远处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天的火光将黎明染成血色，惊起无数飞鸟。

“那是...“雏田的脸色瞬间苍白。

“佐助！“鸣人猛地站起来，本能地想要冲过去，却又痛苦地看向怀中的鸣子。进退两难的煎熬几乎将他撕成两半。

雏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昏迷的鸣子，突然深深鞠了一躬：“请、请让我照顾鸣子小姐！鸣人君...去帮佐助君吧！“

鸣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时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女孩，此刻她眼中的坚定让他想起了...鸣子。

没有时间犹豫了。鸣人轻轻将鸣子交给雏田，从忍具包里掏出佐助给的卷轴：“宇智波的药...应该有用。“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如果...如果我回不来...告诉鸣子...我...“

“不、不要说！“雏田突然提高声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鸣人君...一定会回来的！我、我以日向之名起誓...一定会保护好鸣子小姐！“

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冲向爆炸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佐助独自面对危险——即使对方是那个讨人厌的宇智波。

森林深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佐助的写轮眼在黎明的微光中如同血月，但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可能是骨折；右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裤管。

三名“根“的成员呈三角阵型将他包围，其中一人也已经负伤，但整体优势依然明显。

“宇智波家的小鬼，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为首的刺客冷声道，“我们只要那个女孩。“

佐助啐出一口血沫，写轮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废话少说！“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数十枚手里剑突然从树丛中射出！紧接着是鸣人标志性的大吼：“影分身之术！“

五个鸣人的分身从不同方向扑向敌人，虽然动作笨拙，但足够扰乱阵型。

佐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发豪火球逼退了正面的敌人！

“吊车尾的！你来干什么？！“佐助一边与鸣人背靠背站立，一边咬牙切齿地问。

“少啰嗦！“鸣人喘着粗气，手中紧握苦无——不知是从哪个分身那里抢来的，“我可是要当火影的男人！怎么能看着同伴遇险不管！“

佐助怔了一下，“同伴“这个词像一根刺扎进心里。但形势不容他多想，敌人的第二轮攻势已经袭来！

战斗激烈而残酷。两个下忍对抗三名训练有素的“根“成员，本应是毫无悬念的碾压。

但鸣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斗方式和佐助精准的写轮眼预判，竟一时形成了僵持。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无法弥补。随着时间推移，鸣人的分身一个个被击破，佐助的查克拉也濒临枯竭。

就在他们即将支撑不住时，森林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声！

三名刺客动作一顿，彼此对视一眼，竟然毫不犹豫地撤退了！几个起落间，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

“怎...怎么回事？“鸣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都是细小的伤口。

佐助的写轮眼依然警惕地扫视四周：“可能是日向家的巡逻队接近了...根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踉跄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过度使用写轮眼的反噬开始发作，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喂！你没事吧？“鸣人慌忙扶住他。

佐助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别碰我...吊车尾的...“语气依然强硬，但已经没了往日的锐气。

两人沉默地往回走，各自带着满身伤痕和满腹疑问。

当他们回到那个隐蔽的树洞时，雏田正跪坐在鸣子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她额头的冷汗。

“鸣人君！“看到他们回来，雏田明显松了一口气，“鸣子小姐的情况...稳定了一些...“

鸣人跪在妹妹身边，颤抖的手指轻抚她依然苍白的脸颊。

佐助给的药和雏田的药膏似乎起了作用，鸣子的呼吸比之前平稳多了，但依然昏迷不醒。

“为什么...“鸣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你们要帮我们？“

雏田的脸又红了，低下头摆弄衣角。佐助则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沉默持续了几秒，最终是佐助打破了寂静：“昨晚...我的精神世界里出现了你和她的查克拉。“他指了指昏迷的鸣子，“还有...九尾的气息。“

鸣人浑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九尾...“

“白痴，整个木叶谁不知道？“佐助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但眼神却异常复杂，“重点是...她...“他看向鸣子，“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我们的精神短暂连接在了一起。我看到了你的记忆碎片...也感受到了她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痛苦。为了阻止九尾暴走而承受的痛苦。“

鸣人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紧紧握住鸣子冰凉的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我...我也感受到了...“雏田小声说，“通过白眼...鸣子小姐的查克拉...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像月亮一样悲伤...“

三人陷入沉默，黎明的阳光终于穿透树冠，斑驳地洒在鸣子苍白的脸上。

在这奇妙的一刻，曾经的隔阂似乎被某种更深的理解所取代。

“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佐助突然说，打破了沉默，“根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一个宇智波的秘密基地...“

“不。“鸣人摇头，眼神坚定，“我们去找一个人...一个能真正帮助鸣子的人。“

佐助皱眉：“谁？“

“好色仙人！“鸣人擦掉眼泪，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自来也大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救鸣子！“

佐助和雏田面面相觑。传说中的三忍之一，行踪不定的自来也？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但鸣人已经轻轻抱起鸣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心：“我知道怎么联系他...鸣子曾经说过...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危机...就去短册街的'蛤蟆茶屋'留下讯息...“

他看向两个同伴，突然深深鞠躬：“谢谢你们...但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佐助嗤笑一声：“少自作多情了，吊车尾的。我只是好奇那个女孩的能力而已。“他别扭地别过脸，“而且...我讨厌欠人情。“

雏田也鼓起勇气，声音虽小但坚定：“我、我也...日向家可以帮忙引开追兵...“

鸣人看着他们，眼泪再次涌出。但他没有再说感谢的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晨光中，三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和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踏上了前往短册街的险途。

而在他们身后，木叶的阴影里，更多的阴谋正在酝酿...

火影办公室，三代看着水晶球中逐渐远去的几个身影，长叹一声放下了烟斗。

根部基地，团藏抚摸着右臂上的绷带，独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追。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要把'钥匙'带回来。“

而在慰灵碑前，一个戴着漩涡状面具的诡异身影悄然浮现，发出低沉的笑声：“有趣...太有趣了...这个变数...或许能打破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