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二层!
在这个境界上卡了有段日子了。
靠着运转《青木诀》每日打坐吐纳,加上灵田里黄芽米那微弱、聊胜于无的灵气反哺,他的修为依旧如蜗牛爬坡,极其缓慢地向着练气二层的巅峰推进。
但距离那层通往练气三层的无形屏障,似乎依旧是遥不可及。
“四系伪灵根......这破资质真是够呛!”吴久安收功,感受着丹田里依旧稀薄可怜的灵力,无奈地叹了口气。
灵气稀薄的打坐环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功法,再加上这糟糕的资质,三重拖累,这修炼速度简直慢得令人绝望。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灵砂的小布袋,在手里掂了掂。
里面是他这段日子给百草阁供货,加上卖止血散,刨去买材料、填肚子的开销后,攒下的全部家当——三百多粒灵砂,也就三块多下品灵石。
这笔钱,在他们这些底层散修里,其实不算少了。
能买不少符纸、药材,甚至还能买点低阶妖兽肉补补身体。
但吴久安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坊市中区方向。
他记得很清楚,百草阁的丹药柜台上,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一种叫“聚气丹”的丹药。
用着灰扑扑的蜡丸封着,毫不起眼,标价却是——一块下品灵石一颗!
一块下品灵石!整整一百零五粒灵砂!
聚气丹这东西,对炼气期的修士来说,算是比较契合修炼的丹药。
能显著提升加快炼气期修士吸纳灵气的速度,提升修炼效率。
此丹能显著催发灵气吸纳之速,更可淬炼纳灵之效,于那些困于灵气桎梏、修炼停滞不前的修士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绝境里的生机。
“五颗......只需要五颗!必能冲破炼气三层,踏入练气四层!”这个念头在吴久安脑海中盘旋。
按平日打坐苦修的进境推算,想突破三层瓶颈,少说还得熬一年。可要是有了这五颗聚气丹,应该短时日内就可以突破。
到了练气三层的话,体内的灵力也会浑厚不少,能支撑更长时间的战斗或绘制更复杂的符箓,学习基础法术也更容易上手。
更重要的是,实力精进一分,在这吃人的黑山坊市里,就多一分活下去的资本!
他看着布袋里的灵砂数量,又看了看自己简陋的洞府、那片长势喜人却只能提供微弱灵气的灵田,还有角落里那堆刻废的石头和劣质的炼丹“成果”。
买?还是不买?
买,意味着他下一轮百草阁的供货所得灵砂,加上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家底,瞬间会清空!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勒紧裤腰带,符箓材料、药材、甚至吃饭都可能成问题!
不买?
照现在这龟速,再出点幺蛾子,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到三层?
时间就是生命!修为停滞不前,意味着面对危险时,他永远是最底层的蝼蚁!李老六、张记、回春堂刘麻子......谁知道哪个麻烦会先找上门?
他走到灵田边,看着风里微微摇晃的嫩绿黄芽米苗。
它们生长缓慢,但日复一日,终会成熟。
修炼.....不也是如此吗?没有丹药,就只能靠水磨工夫。
“可我耗不起!”吴久安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长生是终极目标,但前提是能活到那个时候!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买!”他豁然转身,眼神坚定,“下个月!下个月供货的钱一到,加上这点积蓄,应该够买五粒聚气丹了!修为才是根本!灵石......总能再挣!”
他小心翼翼地把灵砂袋收进储物袋,然后,再次抄起符笔,铺开符纸。
绘制!只能疯狂地绘制醒神符!绘制那依旧劣质但勉强能用的金刚符!他要赚更多的灵砂!为了那五颗聚灵丹的希望!
“回春堂”的铺子开在西区挨着中区的一条脏巷子里,门脸不大,挂着一块油腻发黑、字都模糊的招牌,门口常年飘着一股劣质药材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混在一起的臭气。
掌柜刘麻子,人如其名,一张马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麻点,绿豆眼总是滴溜溜地转,透着股市侩和精明劲儿。
此刻,他正阴沉着脸,听着一个獐头鼠目的手下汇报。
“掌柜的,都摸清楚了!那小子叫吴久安,就住在矿坑边上那片破洞府里!没啥背景,就是个炼气二层的穷散修!之前卖符箓,现在又鼓捣出一种黑乎乎的药粉止血散,都卖给百草阁了!”
“百草阁?柳老鬼?”刘麻子三角眼一眯,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阴狠取代,“妈的!老子辛辛苦苦用石粉加树皮沫子配的‘回春散’,一包就只卖两粒灵砂,那些矿坑里的穷鬼都嫌贵!他那破玩意儿,百草阁居然收三粒灵砂?他凭什么?”
“听说......他那药虽然难看,但......好像真有点效果?”手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放屁!”刘麻子一巴掌拍在柜台上,“管用?老子的回春散抹上去,血该流照样流!但只要抹不死人,那些穷鬼就得认账!他弄出个真能止血的东西,还只卖三粒灵砂,这不是砸老子饭碗是什么?”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百草阁有柳老鬼撑腰,明着动不了他......那就让他这生意做不下去!”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手下耳边叽咕了几句。
手下脸上立刻露出猥琐又残忍的笑容:“掌柜的高!实在是高!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他那破洞府,臭得连耗子都绕着走!”
几天后,吴久安的洞府门口。
一股难以形容、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一滩黄绿混杂、粘稠污秽的粪便混合物,被人狠狠泼在了他那本就破烂的木门上,甚至飞溅到了旁边的土墙和灵田边沿!恶臭熏天,绿头苍蝇嗡嗡地乱飞。
吴久安刚走到巷口就闻到了这股味儿,心猛地一沉。
冲到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哪个王八蛋干的?!”他低吼一声,刀子似的目光扫向四周。
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立马缩回了脑袋,只有一个住在巷子最里头的老婆子,颤巍巍地指了指巷子另一头,小声说:“是......是赖皮刘那帮人......刚跑没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