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练功法，初窥门径

我踹开篱笆门时，爹正蜷在竹榻上咳嗽。

药罐在灶上咕嘟响，我扑过去拎起来，药汁溅在手腕上烫得发红。

爹咳得直颤，我扶他坐起来，见他唇色比早上更青——那贴了半个月的回魂草，到底快没劲儿了。

“深子...莫慌。“爹攥住我手腕，指甲盖儿白得透光，“明日...去后崖采最后一茬...“

我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后崖被玄阴门占了“咽回去。

等爹喝完药睡下，我摸黑钻进柴房，怀里的镜子突然发烫。

月光从破瓦缝漏进来，照在我摊开的手心里——那株白天塞在衣襟里的回魂草，蔫得只剩两片枯叶。

我咬咬牙，把镜子对准它。

镜面“嗡“地亮起来，青蒙蒙的光裹住草叶。

“复制成功，寿元+5日。“

我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

转头看竹榻上的爹，他呼吸突然匀了，苍白的脸上浮起层薄红——是我在山里见过的，晨雾漫过松针的颜色。

后半夜，我蹲在院角老槐树下。

镜子平摊在腿上，镜面浮着行小字：“《青蚨养气诀》，养气境一重，引气入体。“

按照上面的法子，我闭眼坐直，试着把呼吸往丹田引。

起初只有凉风灌进喉咙，可等我想起镜子复制青灵草时，那股子清冽的生机是怎么钻进骨头缝的，丹田突然“热“了。

像吞了颗小太阳。

我猛地睁眼，看见月光里自己的影子泛着淡淡青光——是气！

引气入体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养气境，多少猎户一辈子都摸不着门槛的东西，我用半宿就跨进来了？

爹的咳嗽声从屋里飘出来，我摸着怀里的镜子，突然明白这玩意儿不是偷生机，是救命的火种。

第二天天没亮，我揣着半块冷馍往周伯家跑。

他那间石头屋飘着松枝味，周伯正蹲在门口磨猎刀，见我来，刀背往门槛上一磕：“深小子，你昨晚是不是在老槐树下折腾？“

我心里一紧：“伯，您怎么知道？“

“我养气三重的耳朵是摆设？“周伯眯眼笑，可眼里没多少笑意，“昨儿后半夜，你那片儿的灵气直往上窜。

还有啊，这两天山里头来了个扎眼的。“

“扎眼的？“

“白裙子的女娃，背着个藤编药篓，专往灵草多的地儿钻。“周伯往山里努努嘴，“我今早去鹰嘴崖采野参，见她蹲在晨露兰丛边儿，那蛇妖追着她跑了半里地。“

我手里的冷馍“啪“掉在地上。

晨露兰是爹最后一副药的主引子，我正打算今天去采。

等我摸到鹰嘴崖，就听见“嘶——“的破空声。

白影在荆棘丛里闪，那条开灵蟒蛇足有碗口粗，三角脑袋上泛着幽光，蛇信子扫过她脚踝时，她踉跄着栽进兰丛。

“小心！“我抄起随身的短棍冲过去。

养气诀在丹田转了两圈，我感觉手里的木棍突然沉了——不是沉，是有股子劲儿顺着胳膊往棍子里钻。

蟒蛇的信子擦着我鼻尖扫过，我挥棍砸在它七寸上，“咔“的一声脆响。

蟒蛇吃痛，尾巴“唰“地卷住我的腰。

我闷哼一声，攥着棍子往它眼睛捅。

它吃疼松开，我趁机滚到那女子身边，这才看清她模样：眉峰像刀刻的，眼尾吊着点冷，发间别着朵半开的玉兰花。

“谢了。“她扶着兰丛站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被压坏的花瓣，“这株晨露兰还差三个时辰才长足灵气。“

我盯着她染了草汁的袖口：“你是灵植夫？“

她顿了顿，点头：“苏若雪。“

“林深。“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周伯说你总往灵草多的地儿跑。“

“灵植需要人守。“她弯腰把蟒蛇尸体拖到崖边，“尤其是玄阴门的人最近总往山里钻——他们夺寿，专挑有灵韵的东西下手。“

我心里一跳，想起昨晚储物袋里的残图。

苏若雪突然转头看我：“你引气入体多久了？“

“半宿。“

她瞳孔缩了缩，又很快恢复平静：“我能教你认更多灵植，有些草的灵气，比回魂草强十倍。“

我没接话。

她却从药篓里摸出颗银白色莲子：“月华莲子，夜里泡水喝，能帮你温养气海。“

“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刚才护着晨露兰时，没踩坏一片叶子。“她背起药篓往林子里走，声音飘过来，“明早辰时，鹰嘴崖东头第三棵红枫下，我等你。“

我攥着莲子站在原地。

风里飘来兰花香，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药草苦。

她走得没影了，我才发现脚边有片蛇鳞——泛着黑紫色，是中了夺寿术的痕迹。

夜里，爹喝了我煮的莲子水，居然能自己坐起来喝药了。

我关紧门窗，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残图。

月光照在烧焦的边角上，“长生殿遗迹“五个字突然清晰起来，旁边还画着座山谷——和我捡镜子的那片雾谷，像得离谱。

我把残图塞进瓦罐，埋在老槐树下。

明天，该去会会苏若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