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雾如利刃刮过脸颊,林晚跟着夜无痕疾行不过半刻,便觉呼吸都要被冻成冰碴。夜无痕突然驻足,掌心燃起幽蓝火焰,火苗在狂风中诡异地静止:“小心,寒渊狼群来了。”
尖锐的狼嚎声撕破雾霭,数十双幽绿狼眼从四面八方亮起。为首的巨狼足有半人高,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利齿间滴落的涎水落地瞬间凝成冰晶。林晚握紧腰间母亲留下的匕首,却见夜无痕抬手轻挥,火焰化作锁链缠住狼群。
“这些狼被魔气侵蚀,寻常攻击伤不了它们。”夜无痕话音未落,巨狼竟生生咬断火焰锁链,朝着林晚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她怀中罗盘剧烈发烫,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狼群在强光中化作齑粉。
夜无痕瞳孔骤缩,望着罗盘表面浮现的古老符文:“果然是星陨罗盘,这是上古星陨阁的镇派之宝,能号令星辰之力。当年星陨阁一夜覆灭,没想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传来轰鸣巨响,整片山脉开始震颤。
“是寒渊深处的禁地!”夜无痕神色凝重,“有东西冲破封印了。小家伙,想知道灭你满门的玄铁面具人是谁,就跟我去一探究竟。”他袖中甩出黑色长鞭缠住悬崖藤蔓,拽着林晚纵身跃下深不见底的冰渊。
坠落途中,林晚瞥见崖壁上刻满狰狞鬼面,那些面具与屠戮村子的玄铁面具如出一辙。罗盘再次发烫,光芒所及之处,鬼面竟渗出鲜血。“小心!”夜无痕突然将她护在怀中,一道黑影擦着两人头皮掠过——那是半截镶嵌着红宝石的断刃,刃身缠绕着漆黑魔气。
当双脚终于踏在坚实地面,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悬浮着漆黑锁链,锁链尽头,是一个被冰封的身影。林晚倒吸冷气,那身影穿着与玄铁面具人同样的黑袍,胸口赫然别着星陨阁的徽章!
“当年星陨阁灭门案另有隐情。”夜无痕的火焰照亮祭坛碑文,“有人用禁术将整个门派炼成血祭大阵,而这罗盘...”他突然抓住林晚手腕,“你母亲临终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林晚颤抖着回忆,母亲将罗盘塞给她时,血染红了她耳畔的碎发:“她说...不要相信火焰...还有,找到星...”话音未落,祭坛锁链轰然断裂,冰封黑影缓缓睁开血眸,空洞的眼眶里,竟嵌着两枚玄铁面具。
冰封黑影睁开血眸的刹那,祭坛上的青铜纹路如活物般扭动,渗出暗紫色的血珠。夜无痕猛地将林晚拽到身后,袖中火焰凝成盾牌,却在黑影抬手间寸寸碎裂。林晚怀中的罗盘疯狂震颤,盘面浮现的符文竟与黑影胸口的星陨阁徽章产生共鸣,迸发出刺目金光。
“原来...是你。”黑影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带着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他缓缓抬手,冰屑簌簌掉落,露出布满咒印的苍白手掌,“当年星陨阁的叛徒偷走罗盘,我就知道...这东西迟早会引来新的变数。”
林晚浑身发冷,母亲临终前的警告在耳畔回响。她握紧罗盘,却发现盘面的光芒正被黑影一点点吞噬。夜无痕突然抽出腰间软剑,剑身上燃烧的幽蓝火焰与黑影的魔气碰撞,激起漫天冰雾:“你究竟是谁?为何与玄铁面具人有关?”
黑影发出嘶哑的笑声,破碎的黑袍下露出半截白骨:“玄铁面具?不过是我当年炼制的傀儡罢了。星陨阁妄图以禁术逆转天道,我作为执法长老,自然要清理门户。”他猛然挥出一道魔气,洞顶的冰锥如暴雨坠落,“而你这小丫头,带着罗盘出现,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林晚看着黑影胸口那枚扭曲的星陨阁徽章,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未尽之言。她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罗盘上:“你说谎!如果星陨阁真的犯禁,为何母亲拼死也要保护这罗盘?”罗盘突然迸发璀璨星光,在血珠的催化下化作光柱直冲云霄,祭坛四周的冰壁开始浮现古老壁画——画中,手持罗盘的女子带领星陨阁弟子对抗魔气,而最后一幅画,竟是夜无痕挥剑刺向女子的背影。
“当年星陨阁的确在研究禁术,但不是为了私欲。”夜无痕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软剑上的火焰诡异地熄灭,“他们发现了上古魔神复苏的征兆,想用罗盘镇压魔气。而这位‘执法长老’,才是勾结魔神的叛徒。”他手腕翻转,剑锋直指黑影,“我说得对吗?千年前就该魂飞魄散的墨渊!”
黑影——墨渊发出震天怒吼,周身魔气暴涨成黑色漩涡。林晚的罗盘光芒与漩涡激烈对抗,盘面浮现的符文组成星阵,将她笼罩其中。墨渊伸出利爪穿透星阵,却在触及林晚的瞬间被金光灼伤:“你以为凭这罗盘就能阻止我?当年我没能毁掉它,现在...”他突然顿住,目光死死盯着林晚脖颈处的胎记——那是个与罗盘中央一模一样的星辰图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墨渊癫狂大笑,“星陨阁最后的血脉,竟藏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当年没杀光你们,是我最大的失误!”他周身魔气凝结成巨型骨爪,朝林晚抓来。千钧一发之际,夜无痕突然挡在她身前,软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罗盘上:“以我精血为引,启动星陨大阵!”
林晚看着夜无痕逐渐透明的身影,终于明白母亲那句“不要相信火焰”的含义。罗盘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星阵与魔气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寒渊。在光芒吞没一切的瞬间,她听见墨渊的怒吼,也听见夜无痕在她耳边低语:“保护好罗盘...去找星陨阁的...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