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惊鸿
江南梅雨季,青瓦檐角垂落的雨帘将“醉墨轩”三字招牌浸得模糊。林砚之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颤,宣纸上墨迹晕染成一滩墨色泪痕。今日是交稿期限,可他憋了三日,连开篇第一句都写不下去。
“客官,要打烊了。”掌柜的敲了敲柜台,铜铃发出困倦的声响。林砚之望着砚台里干涸的墨汁,忽觉一阵恍惚。砚台边缘不知何时爬上来一只朱砂色的小蜘蛛,正用蛛丝将他散落的发丝系在笔杆上。
剧痛从手腕传来时,林砚之才发现自己已握住了一把冰凉的剑。剑锋泛着奇异的墨色,剑柄上刻着古朴的“文心”二字。更诡异的是,本该在砚台里的蜘蛛,此刻竟悬在剑尖,蛛丝垂落处,空气中浮现出一行行淡金色的文字:“欲成武侠,先入江湖。”
剑光一闪,林砚之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自己竟置身于一片血色残阳下的荒漠。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他提剑奔去,见一白衣女子正与数十黑衣人缠斗。女子身姿轻盈如蝶,手中软剑舞出万千银蛇,可黑衣人似是受过专门训练,竟将她逼入绝境。
“姑娘,接剑!”林砚之想也没想便掷出墨剑。那剑竟如有灵性,在空中划出墨色轨迹,直取黑衣首领咽喉。首领仓促间挥刀格挡,刀刃却如遇春水般消融,墨剑最终停在他眉心三寸处。
白衣女子趁机脱身,落地时裙摆扬起漫天黄沙。她望向林砚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诧异:“书生,你这剑......”话音未落,墨剑突然飞回林砚之手中,剑身发出嗡鸣,空中再次浮现金色文字:“此乃文心剑,以笔为鞘,以墨为锋,唯有真心写江湖者,方能驾驭。”
林砚之这才惊觉,自己笔下难产的武侠故事,竟成了眼前活生生的江湖。而那白衣女子,正是他构思多日却始终无法落笔的女主角——凌雪衣。
“阁下既持文心剑,便是江湖中人。”凌雪衣收剑入鞘,“三日后,洛阳万花楼,若想知道这剑的来历,可来一叙。”说罢,她抛来一枚刻着梅花的玉佩,转瞬消失在暮色中。
林砚之握紧玉佩,墨剑上的朱砂蜘蛛突然吐出蛛丝,在他掌心写下一行小字:“笔落惊风雨,剑出定乾坤。”远处传来马蹄声,新的江湖篇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