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裁决天秤
- 开局天秤审判,我成了全球公敌
- 红飞疯
- 2138字
- 2025-06-26 12:31:34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陆衡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
他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城西废弃工厂区泥泞的烂路上。
雨水汇成浑浊的小溪,冲刷着碎石和不知名的工业垃圾。
头顶,是墨汁泼洒般浓稠的雨夜,只有远处镇上几点昏黄的灯火,鬼火似的在雨幕里摇曳。
鞋底黏满了沉重的泥浆,每走一步都像在拔河。
陆衡心里也坠着一块冰冷的石头,比脚下的泥更沉。
父亲那张被生活压榨得沟壑纵横的脸,还有电话里医生那句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送晚了,突发脑溢血…没救过来”,在他脑子里反复碾压。
钱。
又是钱。
那个叫陈志刚的工头,拖着父亲的血汗钱,拖着父亲的命!
一股腥咸的怒意猛地冲上喉咙,陆衡狠狠一脚踢飞脚边一个锈蚀的铁皮罐子。
罐子哐啷啷滚出去老远,撞在一堆建筑垃圾上,发出空洞的闷响。
就在这泄愤的一脚之后,他眼角余光瞥见浑浊的泥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微弱,但刺眼。
像埋在污泥里的一粒碎金子。
鬼使神差地,他停下脚步,忍着恶心把手探进那冰凉的污泥里摸索。
指尖很快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他用力一抠,抓了出来。
是个巴掌大的物件,沉甸甸的。
借着远处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轮廓——一座微缩的天秤。
通体是暗淡的金色,非金非玉,触手冰凉,雨水冲刷下,那上面密密麻麻、扭曲如蝌蚪般的古老铭文,竟隐隐流转着一丝幽光。
陆衡甩了甩上面的泥水,心里嘀咕:谁把个破秤扔这鬼地方?看着像个老物件,可这年头,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他顺手把天秤塞进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帆布挎包里,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上医院的方向赶。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混合着绝望的气息。
陆衡赶到时,只看到一张蒙着白布的病床被无声地推了出来。
母亲瘫坐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肩膀垮着,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眼泪早就流干了。
“妈…”
陆衡嗓子眼发紧,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
母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那扇刚刚关上的病房门。
轰隆一声。
陆衡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碾碎。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像一滩烂泥。
父亲…没了。
那个沉默寡言,用一身力气扛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的男人,没了。
就因为那个黑了心肝的陈志刚!
就因为他拖欠工钱,父亲才顶着高血压去搬那些要命的钢筋!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候诊区那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突然传出声音,瞬间攫住了陆衡所有的注意力。
“……本台记者正在现场为您报道。志刚建筑工程公司负责人陈志刚先生,今日下午亲自视察城东新港工地,对近期网络流传的所谓‘拖欠工资’、‘安全事故’等不实信息予以强烈驳斥!陈先生表示,公司一贯遵纪守法,关爱员工……”
画面切到了工地现场。
一个穿着昂贵风衣、梳着油亮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处刚浇筑好的巨大水泥地基旁,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背景是林立的钢筋骨架和高高的塔吊。
雨还在下,但他身边有人撑着伞。
那张脸!那张肥腻、虚伪、写满了“我很有钱我没错”的脸!
陈志刚!
陆衡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是这个畜生!他还在笑!他还在大放厥词!
“爸的血汗钱呢?爸的命呢?!”
一股暴戾的火焰瞬间烧穿了陆衡的理智,烧得他眼前发红。
他想冲进电视里,掐死那个畜生!
就在这滔天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瞬间,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直接在他颅骨内部响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炸开:
“裁决天秤。”
陆衡浑身剧震,猛地扭头!
病床刚被推走,母亲还瘫在长椅上,走廊空荡,除了他和母亲,明明空无一人!
可那声音…清晰得如同耳语!
“谁?!”
他低吼出声,声音带着惊悸。
那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在他脑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刻:
“持秤在手,默念其真名,注视其面容。十息之内,若天秤倾斜,罪者心脉断绝,立毙当场。”
陆衡的呼吸骤然停止!
裁决天秤?真名?面容?心脉断绝?
他猛地想起自己包里那个刚从泥坑里抠出来的、怪异的金色小秤!
是它?!是它在说话?!
念头刚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如同魔鬼的低语,攫住了他全部心神。
他几乎是抖着手,飞快地从湿漉漉的挎包里掏出了那个冰冷的金色天秤。
金属的寒意透过掌心直钻骨髓。
他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陈志刚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陈!志!刚!”
三个字,如同从牙缝里挤出的诅咒,带着刻骨的恨意,在他心中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咆哮出来!
嗡——!
就在他默念出名字的刹那,手中紧握的天秤猛地一震!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瞬间窜遍他的手臂。
陆衡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死死盯着天秤。
一秒…两秒…空无一物的天秤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微微颤抖着。
三秒…四秒…五秒…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陆衡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能感受到汗水从额角滑落。
六秒…七秒…八秒…天秤的震动停止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从冰冷的金属秤身传递到他的掌心。
九秒…
十息已至!
就在第十秒结束的刹那——
陆衡手中的金色天秤,那原本保持微妙平衡的秤盘,在没有任何外力触碰的情况下,猛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威严,向右侧狠狠倾斜了下去!
仿佛有无形的、代表罪恶的砝码,重重地压在了右边!
几乎就在天秤倾斜的同时——
电视屏幕里,正站在巨大水泥地基旁、对着镜头挥斥方遒的陈志刚,脸上的傲慢笑容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