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了他，就拿不稳手里的武器。”林州生自嘲一笑，“我挺弱的，是不是?”
李茉莉嗤笑一声:“的确。一个筑基能让你拿不稳武器？你是有多废？”
赵澄澈稍微换算一下，勃然大怒:“你之前在誓剑大会面对我的时候怎么能拿稳剑的!”
赵澄澈和林州生都参加过誓剑大会，半决赛时打的那叫一个惨烈，管事人们几度欲要中止比赛，此次誓剑大会赛制改变和他们那一架关系不小。
赵澄澈至今都记得林州生一剑推进他手心时的眼神。
现在林州生说他不稳剑？
呵呵！
赵澄澈眼神颇为哀怨。
林州生瞥了他一眼，仍盯着程立，欲言又止。
“你有心魔。”程立当即立断，林州生看他，他好奇的看回去，由衷感到稀奇：“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金丹就有心魔的。”
金丹，尚未跻身中境界，尚未知仙路漫漫，对一切都信心满满，居然会有心魔?
程立拍拍林州生的肩，真诚道:“小子，你真神了!”
“老.....真叫不出来，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州生苦笑两声，“我现在该怎么做？”
程立不看他了，扭头看向赵澄澈。
赵澄澈一个激灵，下意识板直身体:“老祖有什么指示？”
“现在想保下林州生有二个法子，一是让林州生战胜林青山。”
赵澄澈小声问:“你行吗？”
林州生只是尴尬的笑。
得!
答案很明显!
“老祖，另一个法子是什么?”
程立笑道:“压着林青山，不让他突破，等林州生落他第个大境界，自然就不怕了。”
压着一个修士不许他突破绝对是对修士最大的折磨！
赵澄澈脸色为难，何况这样无异于放弃林青山，放弃一个天才造成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太残忍了。”李茉莉没赵澄澈那么多顾虑，追问，“杀了他不行吗?”
程立险些叫自己的口水呛到，压制林青山的境界太残忍了，干脆杀了他吧!
李茉莉这姑娘什么脑回路?
“林青山死不得，起码在林州生战胜他前死不得，他死了，未来不管林州生几境，只要一提他的名字，林州生必会崩溃，到那时，他可就不是重修那简单了。”程立淡淡，“他会被他的仇家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像他一样。
和程立时代相同，实力相近的人几乎都死完了，还能冒出个翁龙珠，在她之前，还有龙虎山小天师的师弟，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他环顾四周，加重语气:“你们两个都有那个实力，都别轻举妄动!不然林州生就是最弱的修士，不管几境！”
赵澄澈和李茉莉对视一眼，都是点头。
林州生欲言又止
“你怕林青山，不就是你因为他从小受打击吗?林青山杀不了，那些打压过你的还杀不了吗？”程立不耐，语气很冲，“你真笨到家了！”
林州生怔怔，眼底欣喜还没涌上来便泯灭，苦笑道:“杀人犯法。”
程立眼皮一跳:“赵澄澈，你们龙虎山这么遵纪守法?”
“当然!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者！”赵澄澈毫不犹豫，程立嗤笑一声:“行!你们厉害!——那你就鼓动其他人去修行，都是修士，被你杀了也是实力不济，异界管理局也管不着。”
林州生不自主看了眼赵澄澈，程立似笑非笑:“看他干什么?龙虎山不让，我让了!你现在就去苏叶子那边把人名报一遍!”
“啊？”林州生一头雾水，身体倒是很实诚的站起来。
“你等等我——”
“赵澄澈站住。”程立突然开口，赵澄澈立马一个利落的转身:“老祖有什么吩附?”
程立张开口，瞥了眼李茉莉:“你先走，和好好去隔壁练。”
李茉莉带上门，咔哒一声，赵澄澈已是满手冷汗，干笑道:“什么事如此重要，还要把人都支走?”
“上次见面你是元婴，现在你还是元婴，修为毫无长进，还怎么为我找仙草?”
赵澄澈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您仍在怀疑六大宗门?”
“不然呢?”程立冷笑着，他在翁龙珠那里没找到蕴藏着他肉身的仙草，邪教去了，他的怀疑对象自然落到宗门里。
赵澄澈暗感不妙，吞吞吐吐。
“你好像有很多事要干。”想想，程立问，“为什么你要去巡查?上次局长出事你也去了，赵澄澈，你很闲为什么不去修炼？”
“我......”
“你很在乎小天师的名头是吗?”
赵澄澈咬咬牙，肩膀绷的很紧，他声音无奈:“老祖，我没办法，龙虎山人好多，太多了！我不趁小天师的名头还在我身上多加宣传，明天我就会被换掉！”
“龙虎山真要换小天师，会因为你名气大，而顾及一二吗？”程立踱步到落地窗前，看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他们心狠一狠，直接干掉你，取而代之不就好了?”
赵澄澈听的身上冷汗直流，连忙道:“老祖!小天师的名头很好用!仗着它，龙虎山任何地方都会对我开发，求老祖保我!”
程立当然能保住他，可他出手后，赵澄澈还是程立想要的那个赵澄澈吗？
赵澄澈看见的，到底是程立想看到的，还是龙虎山想看到的?
程立双手环胸，冷肃道:“保你?与其保一个修为龟速的小天师，我不如押宝林州生！”
赵澄澈脸涨红，他今年还不到七十岁，修炼的也并不慢!
只是同李茉莉、林州生，甚至好好一比，他这个不慢，自然成了极慢。
“接着!”程立突然道，随手扔了株仙草过去。
2赵澄澈慌里慌张的接过来，展开手心，落在那里的是栋根茎似琉璃的草，灵力浓郁到手里重重的，他感叹道:“您不愧是种菜大亨啊!”
他说着，欲往嘴里塞。
程立的眼皮一跳，快速说:“别吃！它可以种！”
赵澄澈手一抖:“什么?”
“它叫百淬香，主要提高灵力筋络的韧劲，你手里的那个是总株，用灵石好好养着，它会开分株，不断繁育下去。”
程立送的丁点不心疼，这种提升灵力修为的草药，他八百年就不用了，字面意思。
“至于你小天师名头的事……”程立难得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说，“我会让上官门主动亲近亲近，你不用管。”
程门叫了程门就是程立意思的最大体现，其他宗门除了管事人还有不少长老，只有程门，从头到底，和程立一条舌头。
上官门当过一段时间的代理掌门，他的行为与程立有直接联系。
不让赵澄澈有所回应，也是为了告诉龙虎山那些人，他赵澄澈，我程立很喜欢，但还没拉上。
程立还没有忘记，第一次见赵澄澈发现的蛊毒，扯到他的虎皮多少也能震慑一下龙虎山内对他心有不轨的人。
替赵澄澈打算一番，程立心累的揉眉心，从内到外他都有考虑，他对自己的徒弟都没这么上心过!
“行，你滚吧。”程立摆摆手，送赵澄澈滚，他一个偏头，正好和隔壁的好好对上视线。
“程先生？”好好小心问道，“您忙完了吗？”
和赵澄澈相比，好好简至是天使，几乎从不让他操心。
程立下意识舒心笑道:“忙完了，回来吧。”
……
三天内，长发男子多次在电梯口徘徊，程立正面见到都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硬是过门不入，看的程立一头雾水，干脆不再理他。
酒店。
距离誓剑大会还有三个小时。
不是程立算的。
半夜好好敲开他的房门，手机屏幕亮着，信息上就是这么一句话。
“程先生，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好好脸上全是茫然，“到哪集合?”
到哪集合程立倒是知道——先去垂天瀑下筛选一二——但他更在乎这短信怎么来的。
好好水汪汪的杏目瞪的老大，惊讶道:“誓剑大会给选手的手环上有二维码，扫出来的应用发来的，程先生您没下吗?”
程立……程立的确没下!
手环他看也没看，到手直接扔进储物世界。
他知道手环上有编号，是决定比赛人员的东西，不然这东西现在还在不在程立手里都难说，只是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个应用?
程立才后知后觉的掏出手机，刚要扫一扫，酒店内防空警报蓦地响起！刺耳又持久，有不少人拉开房门走出来探查。
好好敲完门进来没向里走，此刻一个转身就能看见猫眼，她踮起脚向外看，口里不忘汇报:“他们开始往楼下跑了!程先生，咱们怎么办?”
“我扫不出来啊，好好，把你手环给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程立只想扫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