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帝都守备军

“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这种战争中……”

莱奥雷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赤红色机甲,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但是在面前赤红色机甲的沉默中,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尽力挣扎着,踉踉跄跄着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起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没有任何勇气去询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就像是抓住了唯一救命的稻草一样转头逃跑,生怕对方会反悔一样。

科耶斯·赞维奇默然地看着这一切,看到这个孩子奔跑的身影,想到他这么年轻就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这样不一般天赋的人,仅仅二十四岁就已经到达了很多人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境界。

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科耶斯·赞维奇毫不怀疑自己的强大,可是自己已经老了却没有一个传承者,在现在的世界即便他如此强大,但依然没有归属感。

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无论这个人在年轻或者壮年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多么高傲,多么不可一世,等到他们老了即将死去的时候,延续自我就是最大的意义。

在这个年轻人的世界中,总得要有一个年轻人来将他的力量如同接力棒一样接下去。

这就是生命的传承。

至少对于科耶斯·赞维奇来说是这样的。

雨过天晴,然而黑夜依旧,贯穿数千米的探测灯之中,灯光将赤红色机甲的身影拉长,此时他站在边境上,就如同一座屹立的高山。

高山不可攀,侏罗帝国的军队中谁都明白那副机甲站在那里代表的意义。

而且,他们看到在自己国家被捧成神明的那个人拼了命地朝他们跑来,浑身沾满污垢,然而全然不顾,只顾逃命。

侏罗帝国的军队无法想象那位如同神明一般的人物此时竟然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逃过来。

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心中的某个信仰崩塌了,质疑着自己拼尽生命战斗究竟为的是什么,那个如同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如此狼狈不堪地逃命。

对于军队中的士兵来说,战争中生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死去,所以每个人都是带着某种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的。

他们希望自己的神明也是一个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而不是为了生命将尊严都不顾,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命的懦弱者。

那可是他们的神明……

所有士兵的心都沉入谷底,很多人都不明白那副赤红色机甲出现在战场上的意义,但是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

有人低下眉头,轻声地说了一句,“他还不如死在那里。”

年轻的士兵们可以忍受战争的失败,却无法忍受自己的神明未战先逃。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过,他们的神明,莱奥雷纳,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一路上顺风顺水凭借着在超凡领域上无与伦比的天赋,从小就一路高歌猛进,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也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

他只是一个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力量的强大并不代表着精神上的强大。

而且莱奥雷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甚至没有进行过任何心理上的建设,死亡就如此轻易地降临在他的面前。

所以,他怕了。

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他只是想要活着。

科耶斯·赞维奇沉默地看着侏罗帝国的军队,战局已定,是时候返回帝都了。

……

当弗恩看向黑暗天空的边际时,兰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所见的只有一片黑暗,和其他时候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弗恩却看到了那遥远边际的一抹赤红色,比指尖的尘土还要渺小,却要比空中的星辰还要耀眼。

“竟然是那位。”

弗恩知道了那抹赤红所代表的意义,所以心中顿时安定无比。

还没有等兰德问起来究竟是什么,此时漆黑的夜中无数灯光闪耀,将这个破落的街道照得通亮无比。

帝都城中的守备军开着特型坦克,携带成队的重型卡车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着,就像是赶着命一般,然后响起重重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弗恩面前停下。

成群成群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身上装备精锐,而且毫无例外都是超凡者,其中有一队每个人都背着一把机械造物,想来应该还是机械造物之间可以相互配合的那种。

这种能够一个机械造物能够相互配合的小队极为强大,其中每个人也必然都是非常强大的超凡者。

而车队中为首的人单独开了一辆如同改装加强版的哈雷摩托,骑在车队最前面,速度最快,神情也最为着急。

随着一声重刹,加强版哈雷摩托稳稳地停在了路边,随后男人一边小跑过来,一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

接着半跪在弗恩面前,说道:“大人,我们来晚了。”

事实上,弗恩今晚的消息在整个帝都都极少人知道,甚至说除了兰德和教廷内的翁戈瓦,其余人一概不知。

正是这种隐蔽性,才能将那个藏在暗中,只要有一点危险苗头就如同乌龟将自己的脑袋缩在壳子里一样不出来的黑白祭司引出来。

所以非这样不可。

当一切结束,弗恩终于有机会将这里的一切揭露给外界的世界时,直属于他的帝都守备军最先察觉到信息。

他的副将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可以毁灭任何一座中型州地的部队,从基地急不可耐地跑到这里。

足以说明弗恩这位将军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性。

尤其是即便他看到弗恩完整地站在这里,但身体中依然残留着伤口,淡淡的腐蚀气息一时间难以消缺。

想到自己的将军是全天下最强大的盾,既然有人能够伤到他,那刚才究竟是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一场战斗。

副将心中的自责就如同池塘的水藻一般滋长。

而这个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少年站在将军旁边。

他开口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