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墟烛照

哪吒坠入归墟的瞬间，耳边响起洪荒初开的轰鸣。粘稠的黑暗里浮现出亿万星辰，每颗星辰都是龙族精魄所化。他看见敖丙的虚影在星海中沉浮，龙角断裂处生长着妖异的黑莲。

“拿着！“敖丙的残魂突然掷出左眼，龙睛化作青铜古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哪吒倒影，而是正在花果山鏖战的杨戬——三尖两刃刀劈开魔化天兵的咽喉，溅出的黑血中竟有金蝉振翅。

混天绫突然绷直如枪，扯着哪吒撞向深渊底部的祭坛。当他看清祭坛上供奉之物时，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十二品灭世黑莲正在吞噬四海龙珠，莲心处悬浮着半截断裂的定海神针铁！

“李哪吒！“沙哑的嘶吼从黑莲中传出。哪吒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李靖的声音，却带着九幽深处的回响。黑莲花瓣层层绽开，露出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托塔天王，他手中玲珑塔已爬满魔纹。

火尖枪在掌心颤动，哪吒咬破舌尖喷出三昧真血：“老东西，死了还要作妖！“枪出如龙的刹那，李靖胸口突然钻出九条骨龙，喷出的幽冥鬼火将归墟之水冻成玄冰。

青铜古镜突然迸发青光，映出五百年前陈塘关的景象。哪吒惊见当年自刎的肉身并未腐烂，而是被秘法保存在玲珑塔底，心口插着根刻满梵文的降魔杵。

“你的莲藕身不过是个幌子。“黑莲中的李靖咧嘴大笑，嘴角裂到耳根，“灵珠子转世需历经三次死劫，如今正好拿你补全最后...“

话未说完，归墟突然地动山摇。孙悟空胚胎撞破三十三重结界从天而降，浑身魔纹竟与李靖身上的锁链完美契合。哪吒这才惊觉，那些锁链根本不是佛门法器，而是用女娲石炼化的弑神链！

“俺老孙最恨人算计！“胚胎张开血盆大口，竟将十二品黑莲拦腰咬断。李靖的躯体在莲台中扭曲成团黑雾，雾中传出无天的冷笑：“好个灵明石猴，本座这灭世黑莲正缺个器灵...“

哪吒突然福至心灵，乾坤圈脱手飞出套住黑莲。首山之铜与灭世黑莲相撞的刹那，归墟深处亮起亘古未见的青光——被四海龙珠镇压的烛龙之眼正在苏醒！

敖丙的青铜古镜应声炸裂，镜片化作鳞甲覆在哪吒周身。他感觉左眼灼痛难当，再睁眼时，归墟万载黑暗尽成白昼。烛龙视野中，他看到惊悚真相：所谓补天石，实则是女娲用混沌青莲根茎所化石卵，专为镇压归墟下的罗睺残躯！

“猴子快走！“哪吒脚踏风火轮冲向孙悟空。烛龙之力穿透胚胎，照出石猴灵台深处的封印——如来的金身正与无天魔影在它识海里厮杀，而战场核心竟是根绣花针大小的定海神针铁。

黑莲碎片突然凝聚成无天本相，黑袍翻涌间，整个归墟开始坍缩。哪吒看见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穿透时空刺来，刀尖上挑着颗跳动的金蝉心脏。却见无天轻轻吹气，金蝉心脏瞬间魔化成六翅血蛾，扑向孙悟空胚胎。

千钧一发之际，哪吒左眼的烛龙之眸射出青光。被照到的血蛾突然静止，羽翅上浮现出八百年前灵山法会的场景：金蝉子为救一只血翅黑蚊，将如来所赐的功德金莲染上业障...

“原来是你！“孙悟空胚胎突然口诵佛号，周身魔纹褪去大半。它扯下心口黑莲掷向虚空，莲瓣散作八万四千道剑气。哪吒认得，这分明是通天教主的诛仙剑意！

归墟在剑气中分崩离析，哪吒抓住孙悟空冲天而起。穿过破碎的时空乱流时，他看见骇人景象：三十三重天上的兜率宫燃起魔火，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正在吞噬八卦炉中的六丁神火；灵山脚下，地藏王菩萨的谛听神兽睁开猩红血目...

“先去东海！“杨戬的传音在耳畔炸响。哪吒转头望去，只见司法天神半边身子已石化，天眼流出的不再是血泪，而是粘稠的黑莲汁液。

当他们冲破海面时，浩荡佛光突然笼罩天地。如来金身端坐九品莲台，可那莲台竟有半数花瓣漆黑如墨。更诡异的是，佛祖掌中托着的不是钵盂，而是李靖那尊魔化的玲珑塔！

“痴儿。“如来声如雷震，却带着三重回响。哪吒灵珠剧颤，这声音里竟混杂着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的气息。孙悟空胚胎突然发出痛苦嘶吼，它的金箍棒虚影正在被玲珑塔吞噬。

混天绫突然自主缠住哪吒手腕，绫缎末端指向西方。烛龙之眸穿透虚空，哪吒看见女娲宫正在崩塌，补天石的真身——半截混沌青莲根茎，此刻正被元始天尊的玉如意斩断！

乾坤圈突然发出悲鸣，首山之铜上浮现出蚩尤魔纹。哪吒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当他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莲藕关节正生长出混沌青莲的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