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助人为乐

不到五分钟，小男孩带着三个小伙伴兴冲冲地跑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今天钓到大鱼”的喜悦。

“哥哥！我们来了！”领头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说，“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也都很关心小动物！”

陆铭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问：“你们经常这样为小动物募捐吗？”

“是啊是啊！”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抢着说，“老师说我们要爱护动物！”

“那你们老师知道你们用这种方式‘爱护’动物吗？”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孩子们身后传来。

孩子们回头，看见身着警服的王警官站在那里，神情严肃而凝重。

领头的小男孩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募捐箱“啪嗒”掉在地上，几张钞票飘了出来。

“我、我们……”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王警官弯腰捡起一张张钞票，叹了口气：“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诈骗了？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孩子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陆铭走上前：“王哥，这是婉瑜。”

他指着林宛瑜，“她刚才被这几个孩子以‘南极冻雨影响大熊猫’为由骗走了2000元。”

王警官摇摇头，转向孩子们：“把骗来的钱都交出来，然后跟我去派出所，通知你们家长来领人。”

领头的小男孩“哇”地哭了出来：“警察叔叔，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他孩子也跟着抽泣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知道错就好。但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今天必须让你们长个记性。”

王警官表情稍微缓和，他转向陆铭几人，“谢谢你们及时报警，避免了更多人受骗。也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做下笔录。”

派出所的白炽灯亮得刺眼。

陆铭坐在硬邦邦的长椅上，屁股硌得生疼。

他偷偷瞄了眼审讯室方向，几个小屁孩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正蔫头耷脑地排排坐。

在派出所，警察清点并确认了林宛瑜被骗的2000元，将钱归还给她。

他瞥了眼笔录本上“南极冻雨影响大熊猫”的诈骗理由，嘴角抽搐得像触电，“这理由编得也太离谱了，南极和大熊猫八竿子打不着啊！这种连地理常识都没有的谎话，你居然也能上当？”

“傻白甜和诈骗犯是共生关系，一个敢编，一个真敢信。”陆铭扶额叹气道。

林宛瑜听完顿时涨红了脸，只能懊恼低头揪大蒜叶子。

审讯室里传来小孩抽抽搭搭的哭声。

陆铭伸脖子一看，领头那熊孩子正用袖子抹鼻涕，袖口已经亮晶晶地反光了。

他忍不住吐槽：“好家伙，这鼻涕虫成精了吧？”

突然派出所玻璃门被“砰”地撞开，五个家长风风火火冲进来，最前面的大叔鞋子都穿反了。

陆铭眼睁睁看着那位父亲一把拎起自家熊孩子，动作熟练得像在菜市场挑冬瓜。

“小兔崽子！你跟老子说去学奥数，结果是给老子学诈骗？！”

皮带抽在空气中的“咻咻”声吓得美嘉直往心凌身后钻。

陆铭缩了缩脖子，这架势比他高中班主任还凶残。

王警官赶紧拦住这位大叔：“冷静！教育孩子要讲究方法。”

“警察同志您别管！”一位妈妈挥舞着鸡毛掸子，“今天他能去骗人，明天他就敢去抢银行！”

派出所瞬间变成大型家暴现场。

陆铭看着那个鼻涕虫小朋友被老爸夹在胳肢窝里揍，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蹬得像踩单车，突然有点同情。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因为烧毁邻居家柴垛被父母吊在树上抽的画面。

“各位叔叔阿姨！”陆铭突然举手，声音洪亮得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家长齐刷刷转头，手里的皮带、衣架、鸡毛掸子还举在半空。

被十几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陆铭咽了口唾沫。

他硬着头皮开口：“打孩子是不对的……”

鼻涕虫小朋友闻言猛地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看救世主。

“但是！”陆铭话锋一转，“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学校布置的作业太少了。”

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您几位听说过隔壁苏省南通州的夜市吗？”

“听说那儿连咖啡摊都兼卖《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们那边的家长都是晚上带孩子去逛夜市，逛完就买各种卷子带回去给孩子做。”

“寓教于乐，可不能让孩子们的假期成为脱缰的野马啊！”（叠个甲。首先作者也算是南通人，上学的时候是真被各种真题折磨过的。其次，特么是真的会在夜市送试卷。不存在地域黑啊！虽然大家也不在乎就是了）

家长们举着“凶器”的手慢慢放下了。

有位戴眼镜的爸爸推了推镜片：“小伙子说得对，我家孩子上次月考才考78分。”

“不如这样，”那位穿反鞋的大叔把儿子往地上一杵，“反正今天大家都休息。咱们就组团去南通州，反正离咱这里也不远。给这些小兔崽子也整点真题卷子！”

孩子们瞬间哭得更大声了。

鼻涕虫小朋友扑过来抱陆铭大腿：“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骗人了！你快跟我爸妈说，那些夜市里卖卷子都是假的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牛仔裤上。

陆铭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转头对家长们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

王警官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既然达成和解，各位家长记得下周带孩子来交思想汇报。”

说完冲陆铭眨眨眼，“小伙子很有想法啊。”

走出派出所时，林宛瑜抱着失而复得的两千块，突然“噗嗤”笑出声：“陆铭，你也太损了！”

“什么叫我太损了？我这叫助人为乐。”陆铭得意地甩甩并不存在的长袍袖子。

“助人为乐？”心凌眯起眼睛，“刚才是谁偷偷给家长出主意说还要配套买《黄冈密卷》的？”

美嘉蹦过来挽住她胳膊：“管他呢！反正熊孩子得到教训啦～”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南通州夜市真的卖习题册？”

陆铭望天：“谁知道呢。”

三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老长。背后派出所里传来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哀嚎。

“呜呜～～我们不要做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