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有高手

派出所的玻璃门在身后关上，林宛瑜突然停住脚步。

“那个……谢谢你们。”她低头用鞋尖碾着地面，“要不是你们，我这月房租都要被骗光了。”

美嘉一把搂住她肩膀：“客气啥！咱们可是——”

她突然卡壳，转头看向陆铭，“对了，咱们组合叫啥名来着？”

路灯下四个人的影子突然僵住。

陆铭和心凌面面相觑，表演两天了，美嘉竟然连组合名字都没记住。

“不如叫‘赶蚊子乐队’？”心凌促狭地眨眨眼，模仿美嘉的招牌动作。

“喂！”美嘉气得跺脚，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我那是艺术！艺术懂不懂！”

林宛瑜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附近有个夜市，要不咱们去庆祝一下？我请客！”

她晃了晃手里的钞票。

半小时后，四人站在霓虹闪烁的夜市入口。

烤鱿鱼的焦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甜腻扑面而来，美嘉像闻到猫薄荷的猫咪般耸着鼻子：“我要吃铁板豆腐！章鱼小丸子！还有——”

“停停停，”陆铭赶紧打断，“先说好，别像上次那样点十人份最后让我打包。”

他指了指自己单薄的胳膊，“上次拎着八个塑料袋，我差点以为要截肢。”

心凌突然拽他袖子：“阿铭快看！”

她手指的方向，关谷神奇正站在套圈摊前，手里的竹圈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

然后——精准地套中了最外围的矿泉水。

“噗！”美嘉笑喷，“关谷你这准头……”

关谷闻声回头：“陆桑？你们怎么在这？”

他脚边已经堆了七八十瓶矿泉水，摊主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们来……”陆铭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贱嗖嗖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的非遗舞蹈艺术家吗？”

吕子乔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衬衫晃了过来，脖子上还挂着个拍立得。

他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曾小贤，后者手里拎着三个气球，神情恍惚得像是刚被从午睡中拽醒。。

“吕子乔！”美嘉瞬间炸毛，“你跟踪我们？”

“天地良心！”子乔捂着胸口作受伤状，“我是来开展新业务的！”

他变魔术似的掏出张传单：

「吕小布专业摄影，十元三张，包您靓绝QQ空间」

曾小贤翻了个白眼：“他就是想搭讪卖气球的姑娘……”

关谷突然举起矿泉水：“诸位，要喝水吗？我请客。”

他脚边的水已经堆成小山，摊主大爷正忙着从三轮车底下搬新的库存。

“关谷君，”陆铭憋着笑指指标价牌，“你这圈十块钱一次，套中的矿泉水值一块五……”

关谷的表情瞬间凝固。

远处传来大爷中气十足的吆喝：“那个小——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小伙子再来二十个圈呗！老夫这次给你打八折！”

“噗哈哈哈！”美嘉笑得直捶心凌肩膀，后者正忙着用手机计算关谷的亏损金额。

美嘉突然拽心凌的袖子：“快看那边！”

胡一菲和陆展博站在射击摊前，前者手里的玩具枪冒着青烟。

摊主脸色发白地看着全部被打穿的靶心，手抖得像帕金森。

“老板，”一菲笑眯眯地递上钞票，“再来二十发。”

展博弱弱举手：“姐……我的哆啦A梦玩偶……”

“急什么，”一菲利落上膛，“等我把特等奖那个等身抱枕打下来给你当床垫！”

“一菲姐！展博！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胡一菲正站在射击摊前，手里还举着玩具枪，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挑眉道：“哟，婉瑜？你们几个怎么凑一块儿了？”

陆展博眼尖，一眼就注意到林宛瑜手里厚厚一叠钞票，立刻凑过来：“哇，婉瑜，你发财了？”

林宛瑜笑着摇摇头：“不是发财，是钱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曾小贤好奇地凑过来，“什么情况？”

心凌在一旁解释道：“婉瑜刚才被几个小孩骗了钱，陆铭帮忙报警，警察把钱追回来了。”

“原来如此！”胡一菲点点头，随即又狐疑地看向陆铭，“没想到你还挺热心？”

陆铭耸耸肩：“助人为乐嘛。”

林宛瑜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在这儿，不如一起去吃烧烤吧！我请客！”

“好啊好啊！”吕子乔一听有免费的烧烤，立刻举手赞成，“婉瑜请客，必须捧场！”

胡一菲双手抱胸，上下打量林宛瑜：“哟，今天这么大方？发生什么好事了？”

林宛瑜晃了晃手里的钞票，笑道：“钱找回来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行啊！”胡一菲爽快地点头，“那咱们就找个烧烤摊，好好宰你一顿！”

夜市里最热闹的烧烤摊前，众人围坐在塑料方桌旁。

铁架上的烤肉滋滋作响，油滴落在炭火上激起阵阵白烟。

胡一菲用筷子戳了戳烤得金黄的馒头片，挑眉看向林宛瑜：“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宛瑜正小口咬着羊肉串，闻言不好意思地放下竹签：“其实特别蠢……我今天在公园遇到几个小孩，说南极下了冻雨，大熊猫快冻死了……”

“噗——”曾小贤一口啤酒喷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帮吕子乔擦着衬衫，“等等，南极？大熊猫？”

“所以我才说特别蠢嘛！”林宛瑜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可当时那个小男孩眼睛红红的，说他们学校在组织捐款……”

吕子乔笑得直拍大腿：“然后你就信了？还捐了两千？”

“后来陆铭他们碰见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陆铭假装要捐更多钱，把那几个孩子都引出来……”

“然后他偷偷报了警。”心凌接过话头，眼睛亮晶晶的，“王警官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孩还在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多爱护小动物呢！”

美嘉突然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模仿：“‘老师说我们要爱护动物！’哈哈哈笑死我了！”

胡一菲转向陆铭：“所以你就想出那个‘南通州买习题册’的主意？”

陆铭正给心凌剥虾，闻言无辜地眨眨眼：“我这是帮家长解决教育难题。熊孩子精力过剩怎么办？多做题啊！”

“缺德！”曾小贤竖起大拇指，“但干得漂亮！”

“婉瑜，下次有人跟你说撒哈拉下暴雪，企鹅需要买羽绒服……记得先给我打电话！”吕子乔突然凑近林宛瑜身边说道。

“为什么啊？”林宛瑜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吕子乔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要骗也得让我骗！”

胡一菲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吕子乔！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体验南极气候？”

关谷神奇这时突然打断道：“等一下，南极下冻雨，不应该是北极熊被冻死吗？”

整个烧烤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关谷。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关谷，你猜猜为什么北极熊叫北极熊，而不叫南极熊？”

“啊！北极！”关谷猛地一激灵，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所以今天那个说‘南极下冻雨，北极熊都死了一片’的小孩……就是你们刚说的那几个小孩！我还捐了1000块呢！”

“别急，”陆铭拍拍关谷的肩膀，“明天你去趟派出所，把情况说明一下。警察已经让那几个孩子交代了所有诈骗地点和金额，你的钱能追回来的。”

关谷抓着头发，一脸懊恼：“我居然会被‘南极冻死北极熊’这种话骗到……这要传回日本，漫画界的同仁会笑死的。”

“放心啦，”美嘉蹦过来挽住关谷的胳膊，“等钱拿回来，咱们用这钱去吃顿好的！就当是……嗯……交的智商税回本了！”

众人笑闹间，烧烤摊老板端着铁盘过来：“各位，特色烤脑花来喽——”

陆展博盯着盘子里红油浸泡的脑状物，脸色发白：“这、这真是……脑花？”

心凌好奇地戳了戳，小声问陆铭：“这个……好吃吗？”

陆铭还没回答，胡一菲已经一筷子夹了一块放心凌盘子里：“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着把剩下推到林宛瑜跟关谷面前，“补补脑。”

林宛瑜盯着那颤巍巍的脑组织，突然想起什么：“啊！那几个小孩的家长说要组团去南通州……”

“放心，”陆铭慢悠悠地给心凌夹了块茄子，“我刚才搜过了，那边夜市真卖习题册。”

曾小贤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那几个熊孩子现在是不是正在挑灯夜战《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众人想象着鼻涕虫小朋友哭着写卷子的画面，不约而同地举起啤酒杯：

“敬习题册！”

夜风裹挟着烧烤的香气，飘向远处。

隐约传来小孩子的哀嚎：“不——”

“这道题我不会做，不会做！太难了！”